国久菌

长满菌落之地

【POI】覆水(RF,新年二把刀)

风中一只猹:

覆水


(一切成功归功于本剧所有工作人员,一切谬误归咎于我。)


(ReeseOOC有,Reese伤害Finch情节有,Reese失忆情节有,此刀有毒,慎入慎入)




今天是Reese作为私人保镖工作的第一天。


他的老板是个小个子,隐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总是仓皇地四处张望。安然的一天将尽,乘着夜色,老板说“要拜访一位旧友”。Reese护送他来到一栋老旧的建筑,二楼窗口亮着黄色的灯光。小个子老板神神秘秘地冲他摆手,独自进入黑洞洞的门内,Reese抱着手臂隐身在墙角边路灯照不到的暗处。


老宅子不隔音,Reese听到隐约的谈话声,不多时上升到争吵,甚至是激烈的叫骂。


“啪”一声枪响。


Reese迅速打开门,顺着墙根往楼上大步跑。右手按按腰间,空落落的,走在半路上,Reese顺手摸了个花瓶在手里。


从楼梯上来拐弯就是亮灯的房间,这个角度不太好,Reese隐约只看到一个穿着马甲的小个子往前进了一步——虽然都是小个子,他的老板今天可没有穿着小马甲——Reese往前一蹿,花瓶就敲上了这人的后颈。


而敲上去他就后悔了,小个子倒下之后,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老板,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地上还有一具尸体,鲜血染黑了老得看不出颜色的地毯。




“把他们处理掉。”小个子老板动动枪口,总是仓皇乱晃的浅蓝色眼珠子定下来——Reese认为那质感像塑料片——深深看他一眼,他似乎对Reese作了一番评估,然后将手中的枪向Reese扔过去。


Reese将手枪插回腰间,遮掩在西装外套下。他先摘了晕倒那人的眼镜,扔在地上;手从被打晕的小个子腋下穿过时,感觉到他的脉搏还在跳动,Reese的心跳也跟着乱了一下。他抬起那小个子的上半身,皮鞋不动声色碾过眼镜,小个子老板似乎看得不耐烦,绕过他们,先下了楼。


Reese想了想,捡起已经断了一条腿的眼镜,收进上衣内袋里。


昏倒的小个子被拖下楼,那具尸体也被拖到楼下,老板已经坐在车后座,Reese将他们一起塞进汽车后备箱里。


“我不知道保镖工作还包括垃圾分类与处理。”Reese开车送老板回家的路上这样说,从反光镜里将自己无辜的眼神展示给他的小个子老板。


“看路。”老板并不吃他那套。




下车前,老板拍给他一个信封:“你处理掉他们,或者……我找别人来处理掉你。”


Reese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有的老板总喜欢说些自以为很酷的话。


Reese搜遍了穿马甲小个子全身,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左右看看,这一带他熟悉,他知道附近有一幢无人居住的小屋。他要把他安置在这里,等他醒来,套问一些话。Reese有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窗外响起雷声,后半夜开始下雨了。


一道闪电劈过,窗帘缝隙中闪过惨白的光,照亮了他微颤的眼皮。


Reese擦枪的动作顿了顿,抬手就上了膛。




Finch睁开眼,房间里黑漆漆地模糊一团,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Reese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拉动床头灯的灯绳,暖黄的灯光亮起来。Finch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躺在黑暗中的一团光里,像老旧的油画。冰冷的枪口游移在Finch颈部柔软的皮肤上,最后顶住他的下巴:“告诉我,你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音,Finch猛地睁开眼,刺眼的一团光背后,模糊的影子晃来晃去。


他眯起眼睛,努力对焦。


Reese把脸凑过去,让他能看得清楚。


太近了,Reese的吐息浅浅地喷到他脸上。太近了,Reese的倒影在他湿润的浅蓝色的虹膜上异常清晰。


“你是谁,我没什么耐心。”顶在下巴的枪口已经温热了,它在喉结上磨蹭了一下,然后往下滑。


而Finch一直热切地看着他,眼神没有移动过。




“砰!砰!”两声枪响。Reese知道这座小屋隔音效果很好,不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Reese看到他的瞳孔明显地缩小了,他看上去不可置信,然后作出很痛苦的样子。


“你……打在哪儿了?”现在他的表情仿佛受了委屈的兔子,双眼含着一泡泪,好像滚烫的泪滴马上就会跌下来。


Reese从Finch的视野中消失。Finch垂下眼睛,他看不到什么,但他的眼泪没有滚落下来。他看不到他膝盖上冒血的窟窿,但是硝烟和铁锈味儿钻进他肺腑。


Finch快速眨了眨眼睛,他抖着嗓音说:“OK,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


似乎是为了奖励他,Reese大掌揽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将他上半身扶起,扯了旁边的枕头垫在他后面,让他正对床尾穿衣柜上的镜子。他甚至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他的眼镜,为他戴好——那缺了一条腿的眼镜挂在他的脸上有些可笑。


这过程中Finch一直都盯着他的脸,这让Reese有些不舒服:“看那里……”这是为了催促他,或者说,是为了惩罚他。Reese示意他看着镜子,镜子倒映出他苍白的脸,流血的膝盖……Reese注意到了他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这个小个子的鞋底,两只鞋掌的摩擦程度不同,后跟的倾斜度也不一致。


……Reese仿佛被当胸给了一拳,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抓心口——他做了什么?


打碎一个瘸子的双膝。




雨越下越大了。




Finch一直在看他,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内疚被Finch抓住了。


“我叫Wren,Harry Wren。”短短几秒,Reese几乎快消化了他的内疚,Finch接着说,“我需要……我需要检查。我曾经接受过椎骨融合手术,我的脖子里有四根钢钉。现在我动弹不得……我几乎感觉不到我的身体,我……”


“我需要医生,Please。”


Reese看了看窗外,倾盆大雨;他弯下腰,在极近的距离看Finch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镜片浅薄的阴影下面,他的瞳孔很小,看上去吓坏了。




今夜风雨交加,没有满月供狼人变身。Farouk Madani医生正在医院值夜班。


一个穿着土气西装的灰发家伙推着病床冲进来,他揭开病床上的布,躺着的那人脸上挂着一副缺腿的黑框眼镜。


“哦,又是你(们)。”这次颠了个个儿,嗯哼?


Madani医生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大个子,翻了个白眼,没有一大麻袋的现金被倒土豆儿似的倒在他面前,这次想必是要做白工。


Reese沉默。


Finch艰难地开口说:“请帮我检查一下我的颈椎,Doctor。”


Madani医生略微走了走神,他还记得那个灰发男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小个子连珠炮似的将他的艰难处境说得一清二楚……是的,他那时被镇住了,没有顾得上为“你能重新成为Doctor”感到欣喜,他被那个小个子“倒土豆”的动作镇住了。


只是缝合……他怀疑他们刚抢了银行过来,以至于连那背包中有多少钱都不清楚,可能那小个子慌乱间随便扒拉了几捆现金就带着他受伤的同伴亡命天涯。


“你的膝盖。”Reese突然开口,打断了Madani医生的回忆。


“只有颈椎。”Finch感激地看了昔日同伴一眼,“我过去做过椎骨融合手术,那已经是……五年前了。我……摔到了脖子,现在无法感觉到我的四肢和躯干,更无法动弹。”


Madani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膝盖,那处床单红了一片。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开始着手为Finch进行检查。




Finch拒绝了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他希望Reese带他回到刚才的屋子里去。


Reese无法否决这个来自瘫痪病人的请求。


更何况,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射穿了一个瘸子的双膝,令一个颈椎爆裂伤患从今往后连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重新安顿下来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雨声渐小,这场大雨洗得天几乎发白了。


他们都在想各自的心思,Finch靠坐在床上,Reese疲惫地窝在椅子里,用一只手支着额头。


Finch先打破沉默。


“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Finch仿佛看够了他似的,垂着眼盯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手指,“你可以成为……某人,过任何你想过的生活。你可以带着你的妻子吃旋转餐厅里的法式晚餐,也可以和你的孩子一起除草钓鱼,你可以有事业,有家庭,有数不清的金钱,或者踏踏实实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搬运工、侍者、操盘手或任何工作,只要你想。”


“How……”Reese坐到他床边,他第一次与这人平视,第一次听他喋喋不休,那絮絮叨叨的言语一个词一个词地蹦进他耳朵里,他几乎要不忍心打断他,可他更想让他看着他。


“Shoot me.”他终于肯抬起双眼,红红的眼眶,浅蓝色的漂亮眼珠,汪着一泡眼泪好像随时会滚落下来。他深深地看进Reese的眼睛里,又重复一遍:“Shoot me.”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Shoot me.”那双诚恳的眼看着他。


Reese的喉结艰难地耸动了一下。


房间里电话铃声响得好像比之前更加急切,而那人毫不在意,眼珠不错地盯着Reese,好像要看尽他之前百般容貌,看穿他往后全部人生。


Reese有一肚子疑问,但他知道他不会再从他那里得到任何答案。他拉开枪栓,小个子冲着枪口笑了一下,很浅。


他扣动了扳机。


电话的免提功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了,一声“Daddy”裹挟在巨大的电流杂音中,与枪声同时响起。




“你可以有个副业,去做电视剧编剧。”Finch皱着眉按掉了显示器的开关。


他在马甲外罩了一件风衣。


将要出门时,考虑到可能下雨,他带上了门后的雨伞。




Fin




我最想写的Reese给宅总擦身没有写出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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